深夜食堂我想再做一次椰子饭给你吃

灯塔

秦海是家里唯一的女儿。她的父亲是一个渔民，父亲的父亲，也是渔民。打记事起，全家人就一起生活在海南南端的这片海上。海滩方圆几百里，是一片椰树林。

这片海域一如既往地安静，尤其是这夜晚的时候。她已经独自度过了太多个这样的夜晚，等待父亲捕虾回家。对于这种安静的气氛，她早已习惯。

透过窗子的纱布，借着光，不远处的灯塔在黑夜中矗立，紧接着海面的地平线会出现一个模糊的轮廓。

“小海，小海……”

半睡半醒中，那声呼唤若隐若现。

秦海的童年没有公主裙与芭比娃娃，只有渔网和船舵。爸爸总是早出晚归，她过早地适应了孤独，也过早地学会了等待。

父亲常说，码头的那座灯塔，是渔民的遥望之灯。

灯塔的谐音，就是“等他”。

收获

借着灯光，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手上的表。眉头紧蹙，头皮有些发麻，她深吸一口气，缓缓吐出。

他们捕虾为主，也有其他海鲜，生蚝、白蟹等等。

父亲收获好的时候，就会拿一些犒劳家人。新鲜的蟹加入生姜和黄酒，再下锅。蟹黄香软，肉质是一丝丝的，韧性十足，吃起来有一丝甜味。

月光下，一家人围在船前的方形木桌上，吹着微冷的海风享受刚出锅的海鲜，是一家人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光，也是秦海最幸福的记忆。

尽管常常要忍受长期的孤独，秦海也从未抱怨过。刚过十五的年纪，却懂得了太多大人的道理和成人社会弱肉强食的“生存法则”。

风起

秦海抬起手腕上的表，分针指向三的位置。她想起了小时候的事。

小时候，父亲总是会用那只长满茧的粗糙的大手轻敲她的额头，用宠溺的语气说：“我娃长大了啊。”她闭上眼睛，感受那种轻微的力量感和父亲的爱。

每次只要把小手放到他厚实温暖的手掌中，她就立刻停止了哭闹。

她最喜欢的食物是椰子饭，大一些后，她就成了家里的“主厨”。

又软又粘的糯米融入椰汁的甘甜，香软的味道让人无法抗拒。将米饭放到锯好的椰壳中，淋上椰汁，盖好之后直接用大火蒸烤。

这种做法可以把椰汁的甘甜、香气和营养都锁在椰壳之中，保留最纯朴和原始的味道。

最重要的是，父亲很喜欢吃她做的椰子饭。

回航

远处灯塔的光就要熄灭了，没有灯塔，船就不能准确找到回程的方向。

分针安静地走着，嘀嗒嘀嗒，夜里听得格外清楚。秦海翻来覆去，终于毫无睡意。

黑夜像倒灌下来的油漆，吞没所有。

她坐起来掀开纱布望着深色的海面发呆。

她随父亲出过海。父亲很强壮，有黝黑的皮肤和发达的腿部肌肉。他把裤腿卷到膝盖处，从早到晚忙碌不停，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。

有他在的时候她都感到很安全，她喜欢骑在父亲的头上，眺望远方，然后兴奋地和父亲说她看到了什么。

一米八的个子的父亲，在她面前，却乖乖弯下腰来，像一只温柔的绵羊一样任她“摆布”。

回过神来，分针和时针在表盘的正上方重叠，12点整。这块表是去年的今天，父亲送她的生日礼物。

她起身来到房间的门前，桌子上有一张中年男人的遗像，黝黑的皮肤。

她跪在遗像前，弯下腰让额头触碰地面。

不知什么时候，远处灯塔的光熄灭了。

文字来源：傅业翔

图片来源：网络

图文编辑：刘若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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