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荒野流淌的时间里,我将珍惜与你的每一次
谈谈谷雨前后的不期而遇:鸟与植物。
观察动植物,尤其是鸟,比观察人要快乐得多。
人,外表有秀美妖冶,孔武阳刚,歪瓜裂枣,千差万别;心智有七情六欲,喜怒哀乐,朝三暮四,无从把握。但究其实质,就两个词:贪婪和恐惧。
鸟不同。在时间上,鸟给我们昭示四季,在空间上,鸟给我们拓展了向往的领地。我们观看和羡慕鸟的羽毛,我们聆听和享受鸟的鸣唱,无论春夏秋冬。但在冬天,我们不再关心和欣赏鸟;人们躲进暖室,觉得鸟在寒冬里已无声无息,认为它们必死无疑。直到人们以为雪一直会落下去,这时在某一个黎明,有鸟鸣声突然响起。
所以,坚持诗要给人愉悦的华莱士?史蒂文斯对鸟独有情钟。看国内出版的他的诗集《坛子轶事》,第一首《尘世轶事》,写雄鹿和火猫(他虚构的猫);最后一首《纯粹的存在》,写棕榈和金羽鸟:
一只金羽的鸟儿
在棕榈间歌唱,并无人的意义
并无人的感觉,一支异类的歌。
--摘自史蒂文斯《纯粹的存在》,陈东飚译
我在谷雨前后,正好看到了鸟和棕榈树的互动。这种观察所获得愉悦比完成一首诗的愉悦大多了。主要是,我写的诗没什么人看(大多数人写的诗都没人看),而我的观鸟所得却会有更多的人看。人会写假诗,会偷诗,而鸟始终是自然无邪。这或许是人们喜欢观鸟的原因吧。
鸟不仅自然无邪,而且自力勤奋、互不相干又共生共存。
我窗前的这颗棕榈,前天和昨天是白头翁来得最勤的时候,原因是,这两天是棕榈籽成熟得恰到好处的时候。这种棕榈叫假槟榔,别称亚历山大椰子。就有一次,棕榈籽刚长出来的时候,我看见一只红耳鹎光顾过,其他时候都是白头翁来来往往。
两只白头翁如何吃亚历山大椰子籽?
我看到红耳鹎喜欢流连在湖边的莲雾树上。而鹊鸲喜欢在细叶榕、荔枝、龙眼树和木瓜树上。
木瓜树上的鹊鸲
乌鸫呢?我看到乌鸫喜欢飞到屋顶上唱歌,有时甚至站到避雷针上,它们也喜欢在榕树间鸣唱。总之,越高越好。它们又喜欢低空飞行,一边飞一边发出急促的叫声,飞到人们的后花园里捡剩食物吃。
白鹡鸰喜欢站在你行路的前面,一跳一跳,你走多快,它跳多快。总之,它持续地与你保持那样一种距离:觉得你抓不到它,而你和它又可以互相看得很清楚。
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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