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女人争老公,笑的脸抽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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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时分,城市里的喧嚣渐渐沉静,一只蝙蝠卖力挥动翅膀,在路灯下盘旋了一会儿,而后飞进大楼之间的暗巷——   蓦地,巨大的黑影,从暗巷中飞出!   正好经过的张志扬,诧异的停下脚步,微微眯起眼,眼睁睁看着一个彪形大汉变身成空中飞人,像是被扔出来——或是踹出来似的,直直飞出暗巷。   大汉先是撞上垃圾桶,发出轰然巨响,撞得铁盖飞起,垃圾四散,接着又重重撞上电线杆,这才止住劲势,像团烂泥般慢慢的、慢慢的滑落,在地上瘫成一团。   「噢……」   痛极的呻吟声响起。   暗巷里头,又传出闷响。   如果他没听错,那是肉体重摔倒地的声音。俊朗的五官上,浓黑如墨的剑眉微扬,在好奇心的驱使下,他跨出长腿,侧头往巷内看了一眼。   黑影!   「哇!」   又一个大男人,被狠狠的踹出来。   「他妈的,给我滚远点!」年轻女人的咒骂声,伴随着类似挥打沙包的声音,从巷底传来。「男人!该死的男人!」她一边骂着,一边挥拳,下手俐落,转眼又撂倒了一个。   巷子尽头的墙上,有一盏路灯,即使在微弱的灯光下,她那身曲线毕露的红色小礼服跟雪嫩的肌肤,以及若隐若现的酥胸、蜜桃般的翘臀、修长曼妙的长腿,仍能让所有雄性动物热血沸腾。   四、五个大男人挤在巷底,视线全都黏在她身上,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。不过,眼看先前出手的人,全都被打趴在地上,他们也谨慎起来,用围攻的方式,卑鄙的展开轮流偷袭。   「闪开啦!」她不耐烦的怒叫。   男人们的回答,是一阵阵不怀好意的笑。   其中一个男人,一时色欲薰心,猛地伸出手,就要往她胸前摸去。她咒骂出声,握拳挥出去,正中对方左眼。   「靠,我的眼睛!」男人惨叫,捂着受伤的眼睛,狼狈的往后跌,一屁股摔倒在地上,痛得满地打滚。   「滚远一点!」她厉声警告着,这次出拳之后,脚步却有些不稳,曼妙的身子微微摇晃。   眼看有机可乘,饿狼们一拥而上,七手八脚的扑向她,虽然途中遭遇抵抗,但是美色当前,男人个个奋勇争先,皮粗肉厚耐得打,花了一番工夫后,还是把她制住,强压在墙上。   「该死,放手!我叫你们放手!你们耳朵都聋了吗?该死,不要抓,小心我剁了你……」   男人们哄笑着,压住她的手脚,防止她再挣扎反抗,当然也不忘乘机揩油,摸摸她那身滑嫩嫩的肌肤。原先被打倒的伤兵,则是发现情势逆转,忍痛爬起来,一把就扯住她的头发。   清丽的五官,在街灯之下,美得不可思议。   长长的眼睫、水汪汪的大眼、红润得像花瓣的唇,再加上与清丽样貌截然不同的诱人的穿着,这矛盾的组合,任何男人见了,都会深受吸引。   「妈的,你这骚货竟敢打我你穿成这样不就是要勾引男人吗?」男人骂道,表情狰狞,还扬起拳头。   「喂,」另一个男人开口,下流的眼神,像是在剥她的衣服。「冷静点,就要算打,也等我先享受过再动手。」   有人不服气了。   「凭什么是你先?」   「是啊!」   「我刚还捱了她一拳耶!」   「拜托,谁比我惨?她差点踹断我的命根子!」   男人们争论着,计较着哪个人吃的苦头较多,哪个人又在抓到她时,出力最多,全都不肯退让,急着要抢下「优先权」。   男人!   洪玫瑰在心里暗骂着。   该死的男人!   半个小时之前,她才走出前男友的婚宴,酒精、怒气跟不爽的情绪,正咕噜咕噜的在脑子里发酵,让她头昏眼花。   为了参加这场婚宴,玫瑰精心打扮,把自己妆点得妩媚诱人,像花蝴蝶似的翩翩到场,赢得所有男人的注目礼,甚至在新郎敬酒时,故意凑上前去,笑咪咪的黏在他身上,气得新娘脸色发白。   哼,她的举动,肯定够让那个负心汉解释到蜜月旅行结束!   只是,胜利的快感只持续片刻,一想到那个家伙,才跟她分手三个月,就另娶美娇娘,还有脸当众宣布,新娘已经怀孕四个多月,她就气得眼前发黑,非要用尽自制,才能整晚保持微笑,没有冲上前去,拿酒瓶砸新郎的头。   没想到,今晚霉运当头,她离开婚宴现场,才走没两个街口,因为不胜酒力,扶着墙喘了几口气,就被这群男人团团围住,堵进了暗巷里头。   一般的女人,要是遇上这种情形,肯定要吓得面无血色。而玫瑰瞧着这些男人们,在她眼前相互推嚷,争得脸红脖子粗,却只觉得沮丧,心里头纳闷,为什么整夜遇见的,都是这些糟糕透顶的男人?   争论了半晌,终于有人耐不住性子了,伸手就往玫瑰抓去。   「你们继续吵吧,老子要先开动了!」那人眼露邪光,迫不及待的舔了舔唇,肥厚的大手慢慢靠近,就要摸上她的裸肩。   该死的臭男人!   玫瑰在心里暗骂,脚尖凝劲,预备朝对方的「要害」踹下去——   啪!   异声乍响。   那声音不大,却很突兀,而眼前的色狼,则像是被抽了魂似的,全身僵硬,一动也不动,就连眼里都没了焦聚。   被捏扁的啤酒罐,滚下色狼的肩膀,然后喀啦一声,掉在地上,轻轻摇晃着,金属的银光在暗巷里格外刺眼。   「搞什么」   「哪个王八蛋敢插手?」   「出来!」   「是啊,还不快点滚出来!」   男人们叫嚣着,朝着巷口的黑影龇牙咧嘴。那黑影却不动如山,面对众人的威胁,丝毫不在意。   只有墙边的玫瑰,首先发现异状。站在她面前,那个被啤酒罐砸到的色狼,咚的一声跌趴在地上,嘴角还吐着白沫。   她讶异的抬起头来,瞧着巷口的黑影。   微弱的灯光,在巨大的黑影边缘,镶了一层淡淡的金边。她注意到他的宽肩、窄腰、长腿,甚至还感受得到,隐藏在阴影中,对方那兴味盎然的目光。   色狼集团们骂了半晌,终于发现,同伴中出现伤亡。   「喂,干么躺着不动?」   「醒醒啊!」有人伸手,也不知道是救友心切,还是想乘机报仇,就啪啪啪啪的猛拍昏厥者的脸。   「怎么回事?他睡着了吗?」   「不对喔,他好像是昏倒了。」   「昏倒?」   所有的视线,全都落到啤酒罐上,男人们面面相觑,表情从原本的凶狠,渐渐转为戒慎。   其中一个鼓起勇气,站直身子,勉强虚张声势,故意摆出更狰狞的表情,对着巷口的黑影咆哮。   「他妈的,你要替这个女人出头是吧?是吧?」他张开嘴,凶神恶煞的吼叫,只差没卷起袖子,露出手臂上的刺青。「告诉你,这女人是我们兄弟看上的,你识相点,就滚--」   啪!   又一个啤酒罐飞来,正中目标。   咆哮中止,那人嘴咬着啤酒罐,直挺挺的倒下,还不偏不倚的,压着了前一个「受害者」,在巷底叠成一座小山。   色狼集团连损两员大将,剩下的成员们,早已气焰全失,原本被精虫蚕食的脑子,也开始恢复正常运作。求生的本能,掌握了一切,甚至还胜过朋友义气,他们很干脆的丢下伤兵,用最快的速度,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。   原本包围玫瑰的人墙,转眼间消失无踪,夜晚的新鲜空气,让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。   沉稳的脚步声,从巷口传来,逐渐来到耳边。   黑影笼罩了她。   玫瑰抬起头来,看见一双明亮的黑眸。   这人的眼睛,即使在暗巷之中仍显得明亮,其余的五官则是藏在黑影里,那双眼睛就吸引了绝大部分的注意。他高大而健壮,必须要微微俯身,才能望进她的眼里,宽肩厚得像是一堵墙。   「小姐,你还好吧?」张志扬徐声问道,语调轻柔,不想吓坏这个纤细娇小的女人。   她打了个酒嗝。   「很好。」   「医院,或是派出所吗?」他礼貌的问道,语气还是那么温柔,不带半点威胁性。   「不用。」她伸手一挥。「我没事啦!」   不料,这么一挥,她那鞋跟细细的高跟鞋,又有些踩不稳了,曲线曼妙的身子,岌岌可危的往前倾,眼看就要重心不稳——   他眼明手快,轻易就接住她,结实有力的手臂,圈揽住轻盈的她。   「啊——噢!」   属于男性的热烫体温,透过夏季薄衫,像是一张无形的网,热烘烘的包围了她的周身。那一瞬间,凉夜的温度,似乎升高了不少。她本能的伸出手,攀住这有力的支撑,无形中靠得他更近,也看清了对方的样貌。   这个男人,出乎意料的好看呢!   她本来就胆大包天,而血液里头原本就不多的女性矜持,更是老早全数被酒精麻痹,玫瑰眯起眼睛,把小脸凑上前,几乎就要碰着他的鼻尖,放肆的仔细打量他。   浓如墨染的眉、挺直的鼻梁、薄而噙着笑意的唇,都烘托得他那双黑眸更深幽无底。而他的眼神在有礼的温柔之外,还藏着某种神秘,让人看不穿的情绪,更增添了他的魅力。   他的皮肤黝黑,简单俐落的黑色衬衫与牛仔裤,把结实的身躯勾勒得线条分明。那一身强健的肌肉,像是包裹着丝绒的钢铁,虽然百分之百的阳刚,却没有丝毫的威胁性。   这可是个超优质的好货呢!   原来,老天还是很照顾她的啊!   「我还以为,全天下的好男人都死光了。」玫瑰感动的叹了一口气,衷心感谢上苍。「没想到这里还剩下一个。」真没想到这年头,竟还有男人懂得见义勇为。   张志扬微笑不语,不着痕迹的扶着她站好。   她像是想起什么,突然皱起眉头,抓住他的衣襟,强行把他拉下来,艳眸直勾勾的盯着他,满脸狐疑的质问:「你结婚了吗?」   「没有。」   她松了一口气。   「我也以为,全天下的帅哥,都跟别人结婚了。真没想到,还会让我捡到一个。」她仰起头,露出灿烂迷人的笑容,抓住他的手臂,不由分说的就往巷口走去。「来来来,为了奖励你路见不平,出手相助,我请你喝酒去。」   红砖道上的行道树,用茂密的枝叶,筛碎银白色的灯光。深夜的台北街头,仍有不少人车走动。   她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,迳自拖着「恩人」,走过了几个路口,正巧看见对面的大楼转角,有个穿着白色制服的服务生,态度恭敬走到门前,送一对男女离开。门后的墙壁上,有一块低调的铸铜招牌,上头刻着鬼划符似的外国字。   噢喔,那里肯定有酒喝!   玫瑰以万夫莫敌的气势,大步走过街口,连看都不看服务生一眼,迳自就走下几阶楼梯,绕过欧式小庭院,推开墙角的彩绘玻璃门,柔和悦耳的的钢琴声流泄而出。   室内灯光略暗,每张小桌上都点着香氛蜡烛。人们低语的声音,夹杂在音乐声中,有着让人慵懒的舒适感。   服务生迅速迎上前来,恭敬的开口:「小姐——」   玫瑰打断他。   「有酒吗?」   服务生微微一愣。「呃,有。」   「很好。」她满意的点头,艳眸眯了眯,四处张望了一会儿,才发现角落有一张空桌。「我要坐那里。还有,我要长岛冰茶。」   在婚宴上,她已经喝了不少。但是,这会儿她觉得又渴了,需要冰凉、刺激的饮料,而清辣呛口的长岛冰茶,是最棒的选择。   微弱的烛火,增添了迷蒙的气氛。   她坐进舒适的沙发,透过跳跃的烛火,看着同坐在桌旁的陌生男人。「你叫什么名字?」她问,随即又挥了挥手。「算了,名字不重要。」   张志扬莞尔一笑。   「那么,什么才算重要?」他不曾遇过这么有趣的女人。   她抢过服务生送来的长岛冰茶,重重的往桌上一放。   「当然是这个!」冰凉的液体,在杯中晃荡,溅出了不少。她像是猫儿一般,伸出粉红色的舌,无意识的舔掉酒液,还把一杯酒推到他面前。「喝,我请客!」   「别喝太多了。」他礼貌性的提醒,高大的身躯让沙发显得狭小,大手慢吞吞的转着杯子,并未沾唇。   「才不会呢!这些酒对我来说,只是小意思。我啊,刚参加完一场婚宴,喝光了两瓶红酒。」她格格娇笑,还神秘兮兮的靠近,压低音量告诉他:「你知道我参加的是谁的婚礼吗?」   他没有回答,只是摇头,很感兴趣的看着,那张在烛火之下,明媚慵懒的容颜。   当当,宣布答案!   「我前男友的!」玫瑰仰头举杯,一口就喝得酒杯见底,白嫩的的肌肤,因为酒气而晕红。「那家伙,居然搞大别人的肚子,奉子成婚去了!」她愤怒的抱怨,音量之大,引来旁人的侧目,原本姿态优雅的钢琴演奏者,甚至分心得弹错了几个音。   看见他只拿着酒杯,似乎没要喝的打算,她伸长了手,抢了回来,又是一口喝干。   「跟我分手三个月,他就结婚了,新娘还怀孕四个月。我问你,他是不是劈腿?是不是?是不是?是不是?是不是?说啊,你说啊!说啊!」她用着电影里头,严厉的中年刑警逼问连续杀人犯的狠劲,揪住他的衣领摇晃,大声的质问着。   眼角一瞥,见酒杯见底,她又嚷了起来。   「酒呢?再送两杯过来!」   服务生不敢怠慢,连连点头,而周围的客人们,则是被她女流氓般的气势吓着,为了避免遭受波及,纷纷起身换了位置,四周的座位,在不知不觉间都净空了。   只有无辜的张志扬,被她牢牢揪住衣领,根本无处可逃。   「是我抛弃他,可不是他抛弃我!」半醉的她,还不忘说明这点,嘴里的抱怨如同江河奔泻,一发不可收拾。「说我脾气不好、说我不能配合他、说我不够温柔!搞什么,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耶,我是有工作的新女性,可不是窝在闺房里绣花,等着男人回家的小女人!」   两杯酒又端上桌,她说得口渴,当场又灌了一杯。   「男人,」她气冲冲的下结论。「都不是好东西!」她丢下酒杯,艳眸睨睇四周,对满屋子的男人露出嫌恶不已的表情,接着掉头就要往外走。   张志扬却在这个时候,蓦地伸手,圈握住她的手腕。他用的力劲极巧,只是有效的留住她,有力的指掌没有半分强硬。   「我是例外。」他眼里含笑,薄唇轻掀。他的体温、他的表情、他的笑容,以及他的眼神,都加强了那句话的说服力。   玫瑰瞪大眼睛,看了他半晌,不知怎么地,原本熊熊燃烧的怒火,在望着这个男人的时候,火力似乎真的转弱了些。那双黝黯的眼睛,仿佛有着收敛汲取所有负面情绪的力量。   「好,你例外。」她被说服,重新坐下,豪气的举起一杯酒,和他的酒杯碰了一下。「不过其他的男人都是王八蛋!」   她干掉了杯里的酒,然后砰地一声,将酒杯放回桌上,气呼呼的看着他说:「特别是那个没心没肝没肺,还超级无敌没技巧的家伙!」   「技巧?」他很有礼貌的询问。   「对,就是技巧。那王八蛋,明明是他自己他妈的死猴急,竟然还怪到我身上!」她火冒三丈的伸出手指,指着自己,吼道:「我耶,我耶!洪玫瑰耶!我写过的床戏,比他吃过的饭都还多,竟然嫌我接吻技巧不好!有没有搞错?」   「他居然有脸说,我不懂得配合!」玫瑰迳自说着,不知不觉火气又大了起来。「配合!什么配合」她怒吼着,用力捶桌子。「明明是他技术太烂,我连跟他上床的兴致都没有!居然敢嫌我!」   就因为她的连番拒绝,那家伙才会另寻芳草,去找了别的女人,甚至速度超快的就搞出「人命」,叮叮当当的进了礼堂,快乐的结婚去了。   玫瑰愈想愈生气。   嫌她。   嫌她?   那家伙居然胆敢嫌弃她!   「我告诉你,问题绝对不是出在我身上。」怒火攻心,轰轰轰的燃烧着,玫瑰艳眸燃怒,猛地揪起「听众」的领口。「你不相信吗?啊?你不信吗?」   张志扬失笑。「不,我只是——」   他的笑容却触怒了她。   可恶!   气愤的玫瑰,采取最直接的方式,凑上前去,毫不客气的吻住他,无比认真的「实验」起来。   世界静止了。   音乐、人声都消失,她卯足了全力,专注的吻着他。过了许久许久之后,贴合的双唇,才慢慢的分开。   「你说!怎么样?我的技巧不好吗?不好吗?有不好吗?」玫瑰追问,急着想知道「成绩」,却也忍不住舔了舔唇。   他的味道,好得出奇。   黝黯的黑眸深处,像是被点燃烈火。张志扬低着头,注视怀里的小女人,表情跟语气,都没有丝毫的改变,仍是那么平静温柔。   「感觉不是很明确。」他也抱持强烈的实验精神,客观的提供意见。「我建议,我们最好再试一次。」   她欣然从命。   软若无骨的白嫩手臂,圈绕住他的颈,将他拉得更近。她缓慢的、挑逗的,有些生涩却又十足热情的,先轻咬他的唇,娇躯贴近,柔唇贴占,而后深深的品尝他的滋味。   这个吻花去更多的时间,当她退开的时候,气息竟有些不稳。   「怎么样?」玫瑰迫不及待的问。   他的眼光热烈。   「不错,但是还有改进的空间。」   「喔?」她有些失望。   只是不错吗?   她可是觉得,刚刚那个吻棒透了呢!   温热的鼻息无声的靠近,贴在她的耳边。「让我示范给你看。」粗哑的男性嗓音,引得她莫名战栗。然后,他吻住了她。   起先,是软的唇,而后是硬的齿,接着是软与硬之间的舌。男性的唇舌,灵巧霸道的诱哄着,吮遍她口中最敏感的柔软,每一个轻微的动作,都挑动她的神经,让她的脚趾头,不由自主的蜷缩。   她几乎要融化了,当他结束时,她甚至发出抗议的娇哼,双眸娇慵迷醉的望着他,渴望他的碰触,像只饿极的小猫。   只要是个男人,就无法抗拒这样的诱惑。   「还有,」张志扬摩擦着她的唇,用最低沉的声音说道:「这样,会更好。」他再度吻了她。   这是火辣辣的一课。   她从来没想过,一个亲吻,竟能有这么多奇妙震撼的感觉,强烈得就像是,他们不仅仅只是接吻……   「对不起,」陌生的冷淡声音,乍然穿透粉红色的迷雾。唇上的灼热消失,玫瑰若有所失的睁开眼,茫然的眨了眨眼睛。「很抱歉打扰两位,但是我们要打烊了。」   打烊?   这两个字像是火星子,跳进玫瑰的脑子里,烧穿了那层迷雾。她猛地抬起头来,瞪着桌边突然冒出的服务生,万分不爽的瞪着对方。   「什么打烊?现在才几点啊?」   服务生很镇定。「凌晨三点了。」   「才三点嘛!」她不悦的抱怨着。   「是『已经』三点了。」服务生淡淡说道,面对这位吵闹的客人,还是尽力保持礼貌。   噢,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?她才觉得,他们刚刚坐下不久而已呢!   玫瑰哼了一声,有些摇晃的起身,迳自往门口走去,还不忘大声宣布。「这么快就打烊,我还没喝够呢!走,我们再去喝第三摊!」   说完,也不管张志扬有没有跟上,她那纤细的身影,像一阵风似的,摇摇晃晃的推开门,转眼就走出了钢琴酒吧。凌晨三点,月明星稀。   城市的街道上,除了清冷的街灯,只剩下街角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商店,灯光永远不灭。   夜风吹在身上,有些儿的冷,却还是吹不醒半醉的玫瑰。她双颊晕红—走得摇摇晃晃,还自觉气氛十足的,开始唱起苦情的台语歌。   「啊……我没醉、我没醉、没醉,请你不免同情我……」一边唱着,她还陶醉的举起手,对着不存在的观众挥手,漂亮的丝绸晚宴包,就随着她夸张的动作,在空中甩来甩去。   寂静清冷的夜,只听见那五音不全,媲美杀鸡的破锣嗓子,用极高的音量唱着   「酒若入喉……痛入心肝……」   张志扬结帐完毕,走出钢琴酒吧时,已经瞧不见她的踪影。幸好,她发出的巨大噪音,隔着几条街都听得见,才让他即时追上她,还赶在她绊着路上坑洞,险些要亲吻水沟前,将她捞了回来。   唱得正高兴的洪玫瑰,根本没发现自个儿差点跌得狗吃屎,还姿态曼妙的,在他的臂膀里伸展双手,像是电影里的女主角,对着男主角忘情高歌。   「伤心的伤心的我……心情无人会知影……只有——」   砰!   楼上有人用力推开窗户,探出头来,对她的夜半高歌发表意见。   「妈的!唱完了没啊,吵死了!!」   如此尽心尽力的演唱,没有得到赞美,反而招来咒骂,让玫瑰心里不痛快极了。她故意站直身子,深吸了口气,挑衅的仰起头,用更大的音量唱着——   「只有烧酒……」   楼上又传来怒吼。   「都三更半夜了,还在鸡猫子鬼叫,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啊?」   她当作没听到。   「只有烧酒了解——」   「你有没有公德心啊!你不用睡觉,别人明天还要上班哪!」   一而再、再而三的被打断,玫瑰也火大了。   「你以为你在演『功夫』啊?」她气得头上冒烟,插腰仰头,朝着那个人破口大骂。「我不过就是想把这句唱完,就剩一个字而已,你就不能假装没听到啊?说我鸡猫子鬼叫!你呢?你自己就不吵吗?」   「疯女人!你再吵,我就打电话报警!」   「报警?我怕你啊!报啊!你去报啊!」又醉又气的她,半点都不讲理,一边骂着,一边回头指使张志扬。「你,帮我去打他!」   他看着眼前这个气得双颊红润的小女人,嘴角噙着藏不住的笑,慢条斯理的摇了摇头。   「打架是不好的。」   「嗯!打架是不好的。」难得她醉得迷糊,还能深明大义。「你说得对,做坏事不能拖朋友下水。」她伸出手,拍拍他的肩膀,认真的交代:「那么,你在这里等着,我自己去!」   说完,她转过身去,直接冲到公寓门前,用尽全身的力气,死命的摇动被锁住的大门,外加又踢又踹,还不忘朝楼上叫嚣。   「喂,你这王八蛋,开门啊!有胆你就把门打开!是男子汉的话,就不要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楼上……」   楼上的男人,当然没笨到开门,而是拿起手机,开始拨打电话报警。强忍着笑的张志扬,眼看情势不对,立刻上前抱住玫瑰的腰,轻而易举的将她抛上肩头,扛了就匆匆离开。   突然被抱起,还像是一袋玉米被人拦腰扛在肩上,玫瑰胡乱挣扎着,一边嚷叫。   「啊——你做什么?快放开我!不要阻止我,我还要上去,找那没胆的臭男人算帐!」   笑声震动厚实的胸膛,张志扬脚步没停,扛着她继续往前跑。「不行,我不想上报纸头条。你今晚先放过他,我们改天再来找他算帐,怎么样?」   玫瑰向来坚持有仇必报,况且她这会儿,正在气头上,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打发?!她继续挣扎,坚持要下地,回去继续跟对方算帐。   「我不要!放我下来,我现在就——恶——」   抗议的话说到一半,汹涌的呕意,毫无预警的涌到喉间,她连忙住嘴,小脸发白,还惊慌的用双手捣住。   该死,她——她——她——   她想吐!   罔顾她亟欲「一吐为怏」的冲动,那个刚刚阻止她踹开公寓大门找人打架的男人,仍是脸不红、气不喘的扛着她,在巷子里头东拐西弯,如同她轻得像根羽毛似的。   但是,他矫健的动作,却让她吃足苦头,每一个步伐的颠簸震动,都在刺激着她欲呕的冲动。强忍不住的玫瑰,猛拍他的背,一边急喊:「放我下来、放我下来!我要吐了」   张志扬停下脚步,用最迅速的动作,将她放在路边。   几乎是一落地,那股呕吐的冲动,就像是海啸似的袭来,再也克制不住。玫瑰蹲在路边,立刻对着水沟,把先前吞下肚的长岛冰茶跟红酒,哗啦啦的全都吐了出来。   一只大手,轻柔的拍抚着她的背。   「你还好吧?」醇厚的男性嗓音问道。   玫瑰抬起脸儿,看着在街灯之下,有些模糊的男性脸孔,任由那人掏出面纸,耐心而且细心的,缓缓擦去她嘴角的脏污。   「你还好吗?」   他再次开了口,嗓音里没有苛责,只有温柔。   那温和的语气,让她觉得胸口暖暖的,对这个男人的好感,更是咻咻咻的往上升高。   「很好。」玫瑰格格笑着,伸出腴嫩的小手,摸着他摇晃模糊的脸,试图将那张脸定住。「我很好,非常好。其实呢,如果你能陪我去喝下一摊,我感觉会更好。」   「下一摊?」他怀疑的重复。   都醉成这样了,这个小女人还要继续喝?是她素来就酷爱杯中物,还是说,她前任男友的婚礼,带给她太大的刺激,逼得她亟欲想用酒精遗忘?   玫瑰再度打了个酒隔。   「对啊,下一摊。」她扶着他的肩头,摇摇晃晃的起身,为了强调续摊的决心,还用力的点了点头。   「很晚了,我想,应该没有店家在营业了。」张志扬说得很含蓄。   玫瑰可不同意,她左右张望,在黑漆漆的街头找了一会儿,很快的就看见前方不远处,有个正闪烁着彩色灯光的霓红招牌。   「看,那边亮亮的,那间店还开着,我们去那边喝!」她用手指着前方。   张志扬转过头去,看着那个醒目的招牌,神情里混合着莞尔及诧异,迟了几秒之后,他才谨慎的开口询问:「你确定?」   「确定,当然确定。」她很用力的猛拍他的背,笑着回答:「有酒喝干么不去?你别担心,这次我一定由我付钱,你想喝什么、想吃什么都随便你,不会再花你一毛钱。」   他考虑的并不是钱的问题。   「我想,那里恐怕没有卖酒。」他努力的试图说服她,打消进去那间店消费的念头。   「没有?谁说的,我说有就有!」玫瑰眯起眼睛,拒绝被说服。「你不信啊?好,我现在就去问给你看!」说完,她头也不回,踏步就往那招牌走去,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入口处。   一会儿之后,娇小的身影跳出来,在塑胶的椰子树下,朝着张志扬挥舞双手,大声嚷叫着。   「喂、喂!有啦,这里有卖酒啊!」她兴奋的大呼小叫,笑得好开心,像是刚发现宝藏的强盗。「别站在那里,快过来啊,小姐说,里头还有卡拉OK喔!」   呼喊的声音,在深夜里传得很远很远。   「快来啊!」   她更大声的嚷着。   他很确定,要是他再不过去,半醉的她肯定会发出更大的噪音,说不定又会吵醒住户,引发另一场争吵。只要任何人报警,他跟这个小女人,都有可能被当成醉鬼,被警察逮回去牢里过夜。   「喂!」   她又扬声喊道。   看来,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了。   张志扬无奈的一笑,终于举步朝那招牌走去。   在抓着麦克风,唱遍歌本里头所有她知道的国台语歌曲,又喝光服务生送来的各式各样的调酒,外加两大杯生啤酒后,超大的液晶萤幕跟超级音响,终于不再能吸引玫瑰。   她终于耗尽体力,娇小的身子往后一倒,无力的倒在KINGSIZE的床上。   床柱的四周是丝绸的床幔,连床单、被褥都舒服而柔软,欧式风格的设计,活像是童话故事里头公主所睡的床。   怎么会有床呢?   她醉昏昏的脑袋,闪过这个疑问。   只是,有床正好啊,能让她躺得舒服些。   舒适感吞噬了疑惑,她躺在软绵绵的床上,迷蒙的眼儿,看着天花板上那颗闪耀着七彩灯光的银球。银球转啊转、转啊转,投射出的七彩灯光,也在偌大的房内旋转着。   胡闹了好一会儿之后,她终于安静下来了。   这段时间里,她又唱又喝,偶尔还因为那措手不及的呕吐感,匆匆丢下麦克风,赤脚踩过又厚又软的地毯,冲进美轮美奂的浴室里,重演「抓兔子」的戏码。   这段期间里,那个男人始终陪着她。   她唱歌的时候,他坐在一旁,静静听着她那媲美「酷刑」的歌声。她喝酒的时候,他会劝她少喝一些,她却置若罔闻,甚至还用流氓的口气威胁他,要是不喝的话,就是看不起她,逼得他也喝了不少酒——   糟糕,她又想吐了!   玫瑰跳下床,再度往浴室里冲。   一如先前,当她冲进浴室呕吐时,也是他细心的照料她。   这个男人的酒量,似乎比她好得多。至少,当她醉得乱七八糟的时候,他看起来还算清醒,那双黑色的眸子里,看不见醉意。   她吐的时候,他会伸手,轻轻拍着她的背,替她顺着气儿。之后,他还会拧干毛巾,用冰凉的毛巾擦拭她的脸、她的双手。他的举止温柔得让她觉得好舒服。   只是,这次冰凉的毛巾,并不能满足她。   「我要喝水。」她半睁着眼,对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呢喃,语调轻软得像在撒娇。   「好。」   他搁下毛巾,站起身来,慢条斯理的走出浴室。   坐在磁砖地板上的玫瑰,呆望着他的背影,心里胡乱想着,要吃什么食物,才能够长得那么高之类的奇怪问题。   另外,他整洁的仪态,也让她稍稍醒觉,自己脏兮兮的狼狈样,再加上发酵后的酒精,味道连她自己也受不了。   她左顾右盼,发现浴室的角落,有个看起来很高级的欧式浴缸。   「来洗澡吧!」她自言自语,醉昏昏的爬过去,扭开莲蓬头,抓起有着薰衣草芬芳的香皂,就在水花下东抹抹、西抹抹,洗了好一会儿,才发现自己忘记脱衣服,穿在身上的红色小礼服,早变得湿淋淋的。   她脱下昂贵的小礼服,扔在浴室地板上,再扔出内衣裤,在半醉的状态下,花了好一会儿的功夫,才把自己洗干净。   关上莲蓬头,全身滴水的玫瑰,伸出长腿正要跨出浴缸,却正好瞧见张志扬端着一杯水,就站在浴室门口看着她。   「抱歉。」他很冷静的说,用最快的速度,转身就走。   没预料会撞见这一幕,张志扬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,但是男性的本能,还是让他仅仅看了一眼,就牢记了她雪嫩的肌肤、曼妙的娇躯、坚挺乳峰上因为冷水而绽放的粉红蓓蕾……   他再度想起先前吻她的滋味,是那么的柔软、甜蜜,让人难以浅尝辙止。   「我的水呢?」   软软的语调,在他耳边响起。   玫瑰穿着毛料浴袍,湿发凌乱的出现,慵懒的坐在他身边,没有半点的防备。晶莹的水珠,顺着发丝滴落,落进微微敞开的浴袍衣领,衬得她的肤色更粉嫩诱人。   张志扬把杯子递给她。   「谢谢。」   虽然醉了,但还不忘礼貌。她喝光了冰冰的水,又顺手拿起桌上店家附赠的薄荷喉糖,拆开包装纸,用草莓软糖似的舌尖,将喉糖挑含进嘴里。   这个无心的举动,却让看在眼里的张志扬全身的血液,在那一瞬间难以克制的躁动着。   她的一举一动,都带着诱惑。   甜香浓浓,无声的靠了过来。他转过头去,就看见那张娇颜,带着美丽的微笑,凑在他面前。   「你没听到吗?」她凑得更近。「我说,谢谢你。」   「不客气。」   她笑得更开心,柔软的娇躯几乎就要贴进他怀里。「果然没错,你真的是个好男人呢!」   啊啊,老天爷对她真是不赖,竟让她遇上这种濒临——不,该说,已经绝种的优质好货。   他不但救了她,还陪了她大半夜,在她喝醉的时候,温柔的照料她,连一句抱怨责骂的话都没说,这一切的一切,都让她对他的好感倍增,尤其是——   「告诉你喔,」玫瑰压低声音,神秘兮兮的凑过去,伸手揽住他的颈项,靠在他的耳边,轻轻的开口:「你的……味道很好……」那滋味,让她至今难忘。   「谢谢。」   「不客气……」她舔了舔唇,满眼期待。「再一次好不好?」   「再一次?」他徐声问,气息与她交融。   「嗯,再一次。」   「什么样的再一次?」他问,轻咬住软嫩的红唇。「是这样?」他的舌轻抚过她下唇内侧最敏感柔嫩的一处,引发她不由自主的战栗。「还是这样?」他将她拉近。「或是这样?」他深深吻住她。   感官的欢愉,像是火苗般,点燃她的渴望,而酒精的催化,更让这一切,变得理所当然。她丝毫没有意识到,双手紧紧圈揽着他的肩膀,在他的唇稍稍离开时,一再发出娇柔的呻吟。   「再一次……」   她贪恋他的滋味。   「再一次。」   他的味道,比醇酒,更让人醉。   「不行。」他低语,薄唇离开她的唇,转而吮噬软润敏感的耳。   他的言语、他的举动,在她的体内投入火苗,引燃难以扑灭的大火。她的身躯战栗着,无助的揉擦着他,因为他的停止而挫败。   「为什么不行?」她本能的揉擦着他,甚至没有意识到,浴袍已经滑开,半裸的娇艳在灯光下一览无遗。   「这样是占你便宜。」   「我说不是就不是。」她霸道的宣布,将他压倒在床上,猫儿似的磨蹭,他结实的身躯,迫不及待的要求。「继续,别停。」   终于,热烫的唇,再度覆盖了她。   这次的吻更深更热烈,有着不愿放开的决心。   厚实的男性双手,用最轻巧的动作,褪下她身上的浴袍,袒露她娇挺的丰盈、软嫩的肌肤、修长曼妙的长腿……   蒙胧之中,玫瑰听见一声喘息。   她睁开迷蒙的眼,看见床边的男人,以着火似的眼神注视着她。羞怯以及喜悦与骄傲,充斥着她的胸口,酒精让她失去理智,只能任由本能摆布。   软软的双手,攀上他的胸膛,红润的小脸贴近,用牙齿一颗又一颗的,解开他衬衫上的扣子,宽厚的胸膛,古铜色的肌肤,一寸寸的袒露在眼前,让她不由得心跳加速。   她凑上前,用脸贴住他赤裸的胸膛,像是小猫一般,在他胸前摩擦着,无限满足的叹了一口气。   「我」直都想这么做。」她闭上眼睛低语。   他的喘息变得浓重,厚实且骨节分明的手,带着热烫的温度,在她赤裸的娇躯上来回游走,挑燃一簇簇的火苗。   庞大的男性身躯,将她压进柔软的大床,她轻呼一声,仰望着身上的男人,看见他黑眸之中,几可燎原的火炬。   他俯下身,吻住她柔嫩的颈,低声的诱哄着……   痛!   玫瑰惊叫一声,蓦地睁大眼睛,骇然的瞪着身上的男人。   他也僵住了,庞大的身躯动也不动,整个人悬宕在她身上,汗水沿着紧绷的肌肉,一滴滴的落到她身上。   那酥入骨髓,让人难耐的快感,瞬间全被疼痛赶跑了。玫瑰深吸一口气,却诧异的感觉到,属于他的巨大,正深埋在她体内热烫的悸动着,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。   「走开!」   疼痛吓到她了,她伸出双手,急着要推开他。   他却不动如山,身躯更加紧绷,双眼灼亮如火的看着她。   「不行。」   他喘息着,虽然没有料想到,热情如火的她竟会是初次,但情欲深浓,她已挑起他前所未有的渴望……   痛!   她的头好痛!   还没睁开眼睛,玫瑰的嘴里已经吐出痛极的呻吟。   天啊,真的好痛!   她撑着头,小心翼翼的动作,深怕太剧烈的动作,会引发更强烈的疼痛。等了一会儿之后,她才鼓起勇气,睁开眼睛。   很好,就算睁开眼睛,头痛也没有变得更严重,只是——   她瞪着天花板上,那面大得惊人的镜子里所映出的景象,过了好一会儿,才认出镜子里的人就是自己。   当然,她天天在照镜子,对自个儿的样貌老早就看熟了。问题是,她可从来不曾从镜子里,看过自己一丝不挂的,跟一个陌生男人四肢交缠的躺在大床上。   发生了什么事?   她躺在原处,眼睛瞪得又圆又大。   该死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   她用因宿醉而疼痛的脑袋,努力的回想着,一面还不忘打量四周。   除了天花板外,四周的墙壁上也嵌着巨大的镜子。托这些镜子的福,不论从哪个角度,她都可以看见,她跟这个男人,是如何亲密的交缠在一块儿。   在她思考的时候,男人的大掌,还握着她丰挺的胸部,强壮的大腿则是压着她的下半身,让她动弹不得。   这个男人不但有张俊脸,还有副难得一见的好体格。他有着厚实精壮的胸膛,强健手臂透着蜜糖色泽,具有男性特有的结实线条,就连十指也修剪得干净整齐。昨晚,他的那双手,对她……   记忆一点一滴的回来了。   玫瑰把脸埋进手里,发出无力的呻吟。   好了,她想起来了。   昨晚,离开钢琴酒吧后,街上唯一营业的只剩下汽车旅馆。她那时只想着要喝酒,根本没考虑到别的,隐约记得,在柜台看见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房间时,她像是到了游乐园,在柜台大喊:「我要这间!很多镜子的!镜子镜子镜子!」   玫瑰再度发出呻吟。   惨了,她不该喝那么多酒的!俗话说,酒逢知己千杯少,但是那些罗哩叭嗦的古人,怎么忘了警告她,酒逢好货的时候,也会一时忘情的喝太多?   这下可好了,她不但醉得乱七八糟,整晚像疯婆子似的又吵又闹,甚至还跟一个陌生男人发生了亲密关系。更可怕的是,她还隐约记得,是自己先出手,偎在他怀里一再索吻,吻着吻着就……   粉嫩的脸儿,因为昨晚的回忆,晕红得有如水蜜桃。   事情发展至此,她实在没有脸再度面对这个男人。她用最轻的动作,慢慢的、慢慢的滑出他的掌握,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,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,花了快十分钟才正式脱离他的怀抱。   床上的男人,仍在熟睡着。   玫瑰用最快的速度,在不发出声音的状态下,到处搜寻着衣服。小礼服跟内衣裤都被扔在浴室地板上,虽然湿答答的,但是总比裸体来得强。   她穿上冷冰冰的内衣裤,忍不住颤抖着,又不敢慢下动作,只能抖开小礼服,无奈的套上身。   穿妥衣服后,她蹑手蹑脚的走出浴室,用匍匐动作四周搜寻着,终于在房间的角落,找到被遗落的丝绸宴会包。   呼,太好了,找齐了!  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,最后又转过头,偷瞧了床上的男人一眼,确定他没有醒过来。   之后,她用最快的速度打开门,扔下熟睡的「床伴」,头也不回的逃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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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按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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